“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近日,由安徽省合肥市庐阳区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的一起“套路贷”涉黑案迎来法院的终审裁定。“黑老大”龙生及其党羽最终被判二十五年到两年零八个月不等有期徒刑。
这一判决结果,在承办检察官何小刚的意料之中。“我们严格审核每一起犯罪事实,针对证据体系的缺陷,及时补充、完善证据,确保案件不带‘病’起诉。”何小刚说,所有指控的犯罪事实都得到法院的认定,这是最好的证明。
自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以来,合肥市两级检察机关不断强化黑恶案件办理机制,坚持审查关口前移,注重强化监督,完善协作配合,实现对涉黑涉恶案件的“打准打实”。截至今年3月底,共起诉黑恶犯罪57件655人。安徽省检察院、省公安厅挂牌督办的4起黑恶势力犯罪案件全部依法提起公诉,其中3起已判决。
“我们坚持高质量、严标准办案,做到该办的坚决办,难办的想办法办,需要协调的合力办,确保快捕、快诉彰显打击的力度和效果。”合肥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胡胜友说。
组建“专业队”前移审查关
由于涉黑涉恶案件往往涉及人数众多、组织架构复杂、证据材料庞杂,检察机关办理起来有着较大难度。而且随着进入检察环节的案件持续增多,办案压力也在不断加大。
“推进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不同于一般工作,不能采用通常的方式办案,要勇于创新,敢于碰硬。”胡胜友说。
自专项斗争开展以来,合肥市检察院成立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明确检察长任第一负责人,靠前指挥。全市两级院克服案多人少矛盾,配强“扫黑办”检力,并抽调办案能手、业务骨干成立了黑恶势力犯罪案件专业办案团队,专案专办。
在具体办案过程中,合肥检察机关坚持审查关口前移,及时提前介入,引导侦查机关依法全面收集、固定、完善证据,正确适用法律。同时,强化案件退查对接机制,将诉侦之间的工作方式由“文来文往”向“人来人往”转变。
“案件一次退查时,由承办检察官直接与侦查人员沟通联系,说明退查的目的和要求,边审查边补证,对确需二次退回补充侦查的案件,与侦查机关分管负责人当面沟通,必要时自行补充侦查,保证办案质效。”合肥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卢锋介绍说。
在办理“黑老大”王东等人涉黑案时,合肥市检察院检察官在侦查机关立案之初提前介入,对案件是否构成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件进行论证,对涉黑犯罪组织特征中的人员层级、危害性特征中的非法控制及相关个罪的证据薄弱环节提出补强意见,从起诉、审判的角度引导公安机关完善证据链条。正是有了夯实的基础,这一案件没有退查,很快就向法院提起公诉。主犯王东被判处死刑,缓期2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限制减刑。
记者了解到,去年全市检察机关提前介入涉黑涉恶案件共29件次,涉黑案件实现全部提前介入,取得了良好的实战效果。
完善“合作制”凝聚打击力
哪些属于经营殡葬行业的正常业务,哪些属于强霸业务?对医院办公和医疗秩序影响程度如何?
垄断殡葬业的方大胜等人涉黑案是瑶海区第一起涉黑涉恶案件,公检法及区政法委负责人多次召开有承办人参加的三长协调会,在证据和性质方面,对每个细节,每一份关键证据都进行推敲,最终形成审查报告和起诉书。
“围绕起诉书指控的6个罪名17起犯罪事实,按照一事一证的方式,将16册卷宗制成了240多幅PPT页面,全面客观翔实的展示了该组织发展演变历程及社会危害性。”负责办理该案的瑶海区检察院检察官杨雪芳说。
在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合肥市检察机关不再就案办案,而是积极与公安、法院、司法等部门协调沟通,建立完善信息交流、案件通报、联席会议等工作机制,及时交流案件进展、侦查取证等情况,研究案件管辖、法律适用、庭审安排等问题,拓宽工作思路和线索摸排渠道,形成打击合力。对认定和处理存在重大分歧的案件,高新区检察院还及时商请辖区管委会政法办召集相关单位及法律专家对案件进行会诊,共同商讨案情,研究解决分歧问题。
“每周,基层检察院要向市检察院报送涉黑涉恶案件办案情况。每月,市检察院要向市委政法委和省检察院报告。”卢锋说,对犯罪嫌疑人多、被害人多、影响大、社会关注度高以及不捕不诉的涉黑涉恶犯罪嫌疑人,在审查批捕、起诉阶段及时向上级院和本地扫黑办汇报情况,认真听取多方指导意见,确保上下贯通,第一时间介入,第一时间掌握情况,第一时间达成法律适用方面的一致意见。
检察系统不仅对外加强同频共振,对内也“疏通筋骨”。分管领导、部门负责人严格落实要求,积极抓部署、抓协调、抓督办。各业务部门建立起内部协调配合机制和信息共享机制,将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同部门职能结合起来,做到统筹谋划、主动融入、通力协作,形成全院一盘棋的扫黑除恶斗争格局,避免审查逮捕、审查起诉部门“孤军奋战”。
定做“档案表”源头抓预防
在合肥市检察机关里,每一起已起诉的涉黑、恶势力犯罪集团案件,都有一个量身定做的“案件档案”。
打开这些“档案”,里面详细写明了每起案件滋生犯罪的原因、涉及的行业领域问题和重点人群等,进行一案一总结,一目了然。
“我们注重发现黑恶势力涉及的新领域、采取的新手段、呈现的新形态,在总结分析中去发现管理薄弱环节,及时通过检察建议等形式反馈主管部门,从源头上防范黑恶势力犯罪。”胡胜友说。
方大胜等人涉黑案就没有止步于走完诉讼程序。承办人研究发现,案发地医院在管理、处置、预防过程中暴露出管理机制不健全、责任落实不到位、问题解决不及时等问题,遂向医院发送检察建议。
该医院在收到检察建议后召开专题会议研究,进行规章制度完善和日常监督管理,还对三名责任人员给予行政警告等处分。
黑恶势力之所以能嚣张一时,离不开“保护伞”在幕后做“帮手”。专项斗争中,合肥市检察机关加强对在办黑恶势力犯罪案件的审查和串并分析,对近年来已审结的案件开展“回头看”,有针对性地挖掘“案中案”,并充分行使自行补充侦查权和检察机关的侦查权,在涉黑涉恶案件审查起诉中,发现有“保护伞”嫌疑而未查的,加强自行补充侦查,不轻易退回补查；对属于刑诉法规定由检察机关管辖的,及时立案侦查,把打击“保护伞”落在实处。
全市检察机关对所有涉黑涉恶案件梳理情况进行了登记备案。登记表要求列明案件名称、基本案情及办理情况、腐败问题线索排查情况、“保护伞”问题线索排查情况等,经主要负责人签字确认。一旦发掘到涉黑涉恶腐败等线索,及时向有关部门移交,确保扫黑除恶战果在检察环节不流失、不打折。
“今年是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承前启后的关键之年,我们要求对已侦破的案件循线深挖、逐一见底,紧盯涉黑涉恶重大案件、黑恶势力经济基础、背后‘关系网’‘保护伞’不放,深挖根治、综合施策,迅速掀起新一轮扫黑除恶强大攻势。”胡胜友说。（记者 范天娇 通讯员 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