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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一矿石结晶釉建盏创始人——菅传义

        法治周刊河南讯(陈旗)菅(jian)传义,这个名字可能乍听之下会觉得陌生,有人甚至会把姓给读错,但是如果肯沉下心来了解一下他的人生故事,你就一定会被他的坚守和执着所打动。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烧瓷艺人,正在匠人之路上探索前行,他通过改变建盏传统的烧制方式,以一己之力撰写着建窑历史新篇章。
        菅传义原本是一位古陶瓷收藏家,在古陶瓷收藏业内也称得上是闻名遐迩,后来因钟情于建盏而毅然从一位收藏家转变为烧瓷艺人,于年岁已大之时转行,其中百般艰难可想而知,但他不仅顺利完成了转变、还在建盏技艺上进行了不懈革新,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陶艺师,可见其心智之坚韧、爱瓷之深切。
        菅传义所制的建盏朴拙脱俗,实乃再现宋人极简之风气,复古风之气,率今时之风,别有意趣、颇值观赏,不少人都赞其在建盏上造诣深厚、堪称当代瓷器大家,但他却总是谦逊笑笑,只道在建盏这条路上自己道阻且长、不过是希望能用余生潜心摸索罢了。

        至于这条路还要走多远、走多久,他也没法给出准确答案,但只要气息尚存,他就会继续苦心孤诣的求索,过去的十年里,他也正是凭着这样一股执着的信念支撑着、前行着。
十年,6500窑,26万个坯, 1650万投入。10、6500、260000、16500000,一眼望去,这些一连窜的数字有些抽象。那我们不如来举个例子,就拿26万个坯来说,26万个坯是什么概念呢?一个标准体育场的跑道是400米,  26万个坯可以绕体育场跑道65圈,如果摆成一条直线的话那是连绵26公里长。
        这条路这么漫长而艰辛,但是他却从未有过半分放弃之意,很多接触他的人都给他盖了这样一个标签:执着。诚然,他是执着的,否则也不会因为热爱瓷器就踏上匠人的道路,这一走就是10年。
        1999年,他赴江西景德镇学习烧制瓷器,在6年的锤炼锻造过程中,他几乎把镇内较为有名的几个窑口的瓷器都复烧过,发现唯有建窑这个窑口的瓷器难度是最大的、也是最有改进空间的,为此他开始潜心研究建盏这一门瓷器,最初他烧制了一段时间的合成调配釉的建盏,但是越烧他内心越感觉不太对劲,直到某一天才恍然大悟,宋代那个时期哪里有合成釉料,那个时期不过只有矿石和草木灰罢了,此前的方向竟是错了,于是他把之前所有的釉水全部倒掉,这些算下来竟足足有两吨多重。
        矿石、矿釉、石头,这些原材料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他知道宋代工匠在烧制建盏时是以矿石为主,草木灰为辅,所以要想烧出好的建盏,顶级的矿石就必不可少。
        为了找到理想的矿石,他穿沙漠、入戈壁、进草原,跑遍了大江南北,光越野车就报废了三辆,途中艰辛无需多言,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了适合烧制建盏的顶级矿石。

        刚结束四处奔波,回到窑场又得经历选矿、磨釉、烧窑的过程,原本心脏有问题的他不堪重负,单心肌梗塞就多达三次。旁人看去,亦是惊心动魄,他似是在生死间徘徊。但万幸,每次都是靠着那股子对陶瓷的狂热和韧劲,他自己又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活下来了,还记得有一次在回窑厂的途中病发,情况危急之下,他强忍着剧痛和不适开车按导航去了最近的医院。车刚停在医院门口人就昏死过去了,幸亏值班医生发现门口车停得有异样才 将他抢救过来,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一线,却没有让他心生恐惧,只坚定了他在瓷器之路中用尽余生前行的决心。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几年的时间里,他寻遍建阳本地、周边及全国各地的矿石,积累了近千种原料,接下来的时间就在不停的试验中飞驰而过。26万个坯、6500窑,坯体、时间、金钱在不断的被消耗,随之而来的,则是越来越娴熟的技艺和丰富的经验。通过试验他发现,宋代工匠在釉水里添加草木灰是为了降低建盏的烧制温度使其成品率提高。在中国陶瓷界,自古以来就有无灰不成釉的概念,但时至今日,为什么我们不能打破这个概念呢?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牢牢占据了他的心神,雷厉风行的他立即开始了实验,在几年的探索钻研后,他终于通过矿石直接球磨入釉不添加草木灰的情况下烧制出有自己特色的单一矿石结晶釉建盏,并凭借这一革新工艺为业界带来了新风。
        写到这里很多人心中会有疑问,单一矿石结晶釉建盏与普通的建盏有什么区别呢?第一个区别是温度,我们都知道添加草木灰是为了降低烧制的温度,那么单一矿石结晶釉在不添加草木灰的情况下需要的温度肯定要更高。第二个区别是结晶的脉络及纹理,非单一矿石结晶釉建盏的结晶里的脉络是模糊且杂乱不章的。而单一矿石结晶釉的结晶菅传义称这种脉络为三浦脉络(源于三浦折叠法),这种脉络是有连贯的,且相互相通的,是有规则的,且这种排列的规则是有迹可循的,就跟蜻蜓的翅膀一样的。就是这个脉络,为了个脉络他耗费了十年的时间和精力,把他自己最喜欢的古董、越野、垂钓统统的放弃了。
他说,我很喜欢一句古诗:书到今生读已迟。就是说,这辈子你要读书已经来不及,都是上辈子的积累。我这辈让我再去读关于陶器的书籍已经来不及了,我只有通过不断的烧窑,不断的累积经验,来弥补理论上的缺陷。诚然,这十年里,他一个人在实践中耕耘求索,从拜师到拒绝拜师、再到无师自通,我们无法想象这背后冷暖,却可知这成功来之不易,哪有那么多一夜成名,不过皆是百炼成钢。只是岁月不饶人、时光不待我,如今的他,胸口涌动的血液虽然依旧炙热,但声音却开始嘶哑。一腔赤子之心虽然一如往昔,但曾跑遍中国的双腿却已不再矫健。他把毕生的精力和满身的热情,留给了瓷器行业、留给了心爱的单一矿石结晶釉建盏。
烧瓷,于他而言,是一项为之热爱的事业,而不掺杂任何利欲之心,在复烧建盏的过程中,他前前后后投入1650万元之多,可是能让他满意的仅有区区几十件,2016年厦门茶博会期间,他带着这些年烧造的几件得意之作前往参展。在展会上有位藏家出价220万想购买其中一件建盏,但他还是婉言拒绝:“展参并不是为了卖东西,而是想让大家看看产品。而且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卖了怎么舍得呢! ”其心至诚,令人动容。
        用单一矿石结晶釉在电窑里复烧建盏虽然已经成功,可是古人是在龙窑里把建盏烧制出来的,为了复刻传统烧造环境,他来到建窑的窑址本地建阳,并在建阳买了地。随后为了建龙窑,他反复参考了许多有关于建窑的文献,也放低身段请教烧制过龙窑的师傅,最终,终于依靠不断摸索和多番实地考察建成了一条烧制难度最大的阶级式平焰龙窑,开始了新的挑战和旅途。
用宋代最原始的烧制方法龙窑柴烧恢复宋瓷——建盏,是他毕生的心愿,他说既然宋人可以制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茶碗,为什么我们现代人不行呢?单一矿石结晶釉电窑里可以复烧成功,那么在龙窑里应该也是可行的。实事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龙窑建成后他通通反复的研究和试验终于在龙窑成功将单一矿石结晶釉建盏复烧成功,在单一矿石结晶釉烧制方面以取得了一次重大突破。
还原是对历史的尊重,更是对瓷器的尊重,只有分毫不差的复刻才能体现历史的厚重和时代背景赋予器物的附加值。他时常驻足在自己的博物馆里,反复观察推敲自己所收藏的建窑瓷器,对宋代建盏的器型、规格、形态、釉色等方面逐渐了然于胸,并与自己烧造的进行一一比对。
        “既然要烧制建盏就要烧制出与宋代相同的作品。我经常看着这些宋瓷与古人对话,想他们当时的做法,问他们当时的状态,力求自己所烧制的作品能与古人接轨。创新未尝不可,但创新必须是在宋瓷原有的基础上的。”菅传义如是说道,目光里闪烁着坚定不拔的信念和熊熊燃烧的热情。
         他毕生所想,不过是用最原始的方法还原宋瓷最原本的模样,他毕生所愿,不过是通过单一矿石结晶釉把曜变建盏烧制出来,然后捐给国家、让国人能够一睹顶级宋瓷之风采。
        “做人和做陶瓷是一样的。”菅传义说道,他这十年里的这份执着和纯粹,不正是如同建盏的光华暗蕴和平和温润一般么,人如其瓷、瓷肖其人,十年的时光,他早已与他的建盏融为一体,别人赞他是瓷器大家,可他自己  总是说我不是什么大家,我只想烧制出能留存千年的建盏。他说人的肩膀挑着一架天平,一边是欲望,一边是心灵的满足,你的心灵应该有足够的砝码来保持平衡。人在中间,一边是一个人加一个山谷的‚谷‛,一边是一个人加一个山谷的‚山‛,俗和仙如果能够平衡,你就能做一个平正的人,只有心态保持平正就能够烧制出顶级的建盏。
        以“十年磨一剑”的恒心,以“不见南山不回头”的坚韧,他在匠人之路上稳步前行着,十年里,他永远在打破着自己的标准,然后再制定更高的标准,当别人问他,你何时才会到达最后的目标时?他说建盏永远没有终点,“曜变天目”是终点么?不是,因为那只是宋瓷的顶峰,真正的建盏是没有终点的,只有一条留给后代匠人不断攀爬的山峰,不断有人在途中倒下、不断有人接力继续前行,这就是匠人的执着、亦是瓷器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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