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秦健(左)前往患者家中探视,并送去急需护理用品。
他在公安机关一干就是40年,奉献出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退居二线的日子,他本可以“随大流”坐享清闲,却一次次甘心卷入暴风骤雨般的医患恩怨。
他叫秦健,江苏省南通市如东县公安局内保大队59岁老民警。作为改革开放元年参加公安工作的基层民警,秦健不仅亲身感受到40年来公安工作的点滴变化,改革开放精神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从民警到派出所所长,再到调解医患纠纷,不同岗位上的奋斗,铸就了他的精彩人生。
时间是最真实的记录者,仅在退居二线的12年间,他不分白天黑夜、酷暑严寒,累计调处医患纠纷1000余起,零投诉、零反悔。
用公心为患者代言
今年夏天,跑遍如东县城大大小小的医院、药房,秦健终于找到一张合适的轮椅。他自掏腰包买下,即刻送到马塘镇一户人家。因为一起医患纠纷,秦健与这家人之间的故事已延续9年。
2009年6月,42岁的张某因腮腺瘤入院手术,由于治疗不当致使张某成为植物人。患者家属悲痛之余,轮番到医院讨要说法。闻讯赶来的秦健一边安抚患者家属情绪,一边根据卫生部门作出的医院负有全责的鉴定为患者据理力争,不仅促使医院作出赔偿,还在调解协议书中明确,如患者7年后仍未康复,院方须二次赔偿。
2016年,眼看当年约定的期限已到,张某的病情仍未好转,但院方却不愿继续履约,矛盾再度点燃。秦健又一次迎难而上,耐心劝说,多年接触建立的彼此信任让家属停止了过激举动。随后,秦健与院方不断沟通。最终,医院追加了赔偿。
“我能理解他们,在面对病痛苦难、心灰意冷的时候,如果有人站出来,这个结就能慢慢解开。”在秦健看来,自己是用真情解开心结,用良心赢得人心。
听不懂医学术语,很难与双方沟通。不掌握医疗规范,看不透矛盾症结。
为了让矛盾双方心服口服,这些年来,秦健一有时间便泡在医院,转遍大小科室取经,再结合书本知识仔细琢磨。在他的办公桌上,摆放的是一本本被翻得破旧的厚重医学书籍。
翻看秦健的一本本工作笔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了他多年来调处的各类医患纠纷。每调处一起纠纷,笔记本上就会多出一个患者的名字,他的内心也多了一个牵挂的对象。
用果敢对医闹说不
其实,秦健本可以远离这些是非纷扰。2006年,已经工作30年的秦健,从如东县公安局经济开发区派出所所长岗位退居二线,完全可以安享清闲,可他并没有这样选择。
卫生部统计数据显示,2006年,我国内地共发生9831起严重扰乱医疗秩序事件,打伤医务人员551人。如东也不例外,医患矛盾纠纷呈上升趋势,调解压力越来越大。
2017年5月,掘港镇一患有心脏病的84岁老人奄奄一息被送到医院,医生当即下达了病危通知。当晚,虽经全力抢救,老人仍不幸离世。家属一口咬定医院救治不力,召集数十人挤占病房,扰乱正常医疗秩序,要求20万元赔偿。
半夜接到电话,秦健迅速赶到现场。他查看了病理报告和抢救措施,发现老人本身患有多种基础疾病,且在家拖延了一周,送医后院方救治及时,并无过错。
秦健义正言辞,向家属告知相关权利义务,要求他们立即停止闹事,在规定时间内将遗体移送至指定地点。见死者儿子情绪异常激动,秦健推心置腹,向他讲明利害关系,尤其是违法闹事可能给他工作生活带来的影响。最终,家属带着老人遗体离开医院。
如东全县13家公立医院、40家民营医院、103家个体诊所,哪里出现纠纷,哪里就有秦健的身影。无论寒冬酷暑还是白天黑夜,电话一响,他都第一时间赶到处置。
“本来以为能过清净日子,没想到更忙了,经常深更半夜接了电话就走。”秦健的爱人于华说,从所长岗位退下来,老秦更忙了。
用真心化解矛盾
今年7月,一名孕妇在如东一家医院诞下一名男婴,可孩子在洗澡时竟被院方弄混,所幸被家属及时发现。事件未造成严重后果,于是医院对此轻描淡写,表现漠然,激怒了当事人一家。秦健了解情况后,即刻对医院进行了严肃批评,要求院方立即查补漏洞,举一反三,诚恳向涉事一方道歉,纷争最终平息。
“很多时候,患者争的就是一口气,气理顺了,矛盾也就化解了。”丰富的基层工作经历,让秦健对医患纠纷有着深刻的理解。
自1978年入警以来,秦健一直扎根基层。他干过10年刑警,从一名侦查员到副大队长,侦查思路、法律思维,他从来没丢；他做过10年派出所所长,辖区都是治安复杂地区,可他到哪里,哪里的治安就会好起来。
“敢闯敢干,勇于担当,似乎永远不知疲惫。”如东县副县长、公安局局长程军说,在我国改革开放元年入警的秦健,无论在哪个岗位都展现着他的勇气和胆识,让人佩服。
不久前的一次纠纷调解中,患者的女婿一下子认出了秦健。原来,秦健在九总派出所工作时,去其所在单位讲过法制课,而且给他留下了可靠、公道的极好印象。
“秦所,你说的话,我们听。我们不是要钱,就是要个说法。”时隔多年,患者的女婿依旧称呼秦健为“秦所”。有了这样的感情基础,纠纷很快得以化解。
12年来,秦健累计调处医患纠纷千余起,没有接到一起当事人投诉,没有一起当事人接受调解后反悔,全县医患纠纷诉至法院的比例和数量明显下降。 （记者 刘子阳 文/图）